第80章 婚禮現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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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婚禮現場
Alpha的話是一座一觸即潰的高山, 數不清的亂石、樹木接連坍塌，砸得宋杲遇暈頭轉向。
他怕理解錯Alpha話裏的含義，倘若與實際不符, 平白為自己增添了笑柄，與實際切合, 做實鵲占鳩窩。
兩難全。
人與人之間隔著肚皮，隔著胸膛, 隔著皮肉, 隔著骨骼，心理師不可能完完全全摸清別人內心的想法, 更不用說宋杲遇這種缺少心眼子的人, 他認識Alpha多年，了解僅僅浮於表面。
沒發生一系列的崩壞事件, 顏序酌在他心中一直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善人, 現在的Alpha裏裏外外散發著濃烈的黑霧。
卑鄙至極，權衡利弊, 不擇手段。
宋杲遇在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, 時常會想，這麽多年的相知相伴，他有沒有過，一次，甚至是一秒，觸摸到Alpha真正的內心。
沒有。
剝開Alpha掩飾的重重迷霧，他尋不到一絲真跡。
所有的感動和幸福，不是因為愛賦予, 而是賦予了價值和回報。
斤斤計較，步步為營不是愛, 是交易。
把顏序酌表現出來的愛意一一剔除，呼吸困難的胸口，終於得以喘息，宋杲遇吸入大量空氣，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顏序酌擡高他的下巴，上下磨踹那輪廓分明的下顎線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宋杲遇無意識地吞了口唾沫，“說明白。”
“宋杲遇你想讓我說什麽？”Alpha的指尖劃過他的喉結，在凸起的地方輕輕按了幾下，一路向下，停在衣領間。
酥酥麻麻的觸碰在集中的精神裏放大了無數倍，瘙癢難耐，雞皮疙瘩紛紛探出頭。
宋杲遇忍住不適，掙紮地往後挪，Alpha見狀，抓起他的小腿往前拽。
屁股摩擦布料到懸空到再次落實，大概有兩秒。
圈住宋杲遇的人，手臂收得很緊，不給他一丁點反抗的機會。
實際是他沒有力氣反抗，手術的麻藥剛過，四肢酸痛乏力。
擁有正常體魄的情況下，不可能脫離Alpha揉/捏，現如今以他病秧子一樣的身體狀態，無非是雞蛋碰石頭，不自量力。
束縛的是武力，言語沒有，宋杲遇用手掌抵在胸口，隔絕肌膚接觸，“我想讓你說什麽你會說嗎？有用嗎？你會照做嗎？話說得好聽，其實是換一種方式的獨斷專行。”
舒暢的笑聲響起，顏序酌言語裏盡是溫柔，“寶寶，你比我自己還要懂我。”
“……有病……”宋杲遇的血液在體內奔騰不息，如果眼神能變成一把尖刀，勢必要把Alpha捅爛，剁成肉泥。
他就知道Alpha不是什麽好東西，處心積慮的人怎麽可能把主動權交出去。
“放開！”
“不放。”眼前是一張由於慍怒氣血上湧紅彤彤的臉頰，顏序酌盯著這張臉，眼裏閃爍著糾結和猶豫，沈默片刻，他尊崇內心，輕輕咬了一口。
力度不重，沒留痕跡。
嚴峻的形勢忽然轉變成卿卿我我，宋杲遇驚詫萬分，捂臉怒道：“你上輩子屬狗嗎？能不能把話攤明白說，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嘣，我聽不明白。”
顏序酌聞言將懷裏的人往後推，一只手扶住他的腰，另一只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，神色從容，“換衣服，結婚，夠明白嗎？”
宋杲遇將胸前的布料拽得死死的，漸漸平緩的情緒又再次攀升，“又發什麽瘋？”
結婚，出雙入對的人才能參加。
和顏序酌走進禮堂的人，是權言尋，不是他。
脫衣服的工程中道崩殂，顏序酌茶色瞳眸微動，“脫你衣服就是發瘋？一個月前我天天脫……”
“閉嘴！”泛紅的皮膚上新高度，紅的滲血，宋杲遇捂住Alpha胡說八道的嘴，“顏序酌你越來越沒皮沒臉了，你能不能變回原來的高冷男的模樣？”
“高冷？”顏序酌說，“我現在高冷起來，你會主動和我說話嗎？我不找點話題，你能做到一輩子不和我說話。”
初聽覺得怪委屈，仔細想想，宋杲遇立馬打消自省的念頭。
Alpha是天賦型演員，演什麽東西都游刃有餘，心疼等於中計，絕不能讓奸人得逞。
“不換衣服，不結婚。”宋杲遇加大抓紐扣的力氣，“想犯重婚罪嗎？你道德底線真低。”
紐扣在宋杲遇手掌下，顏序酌不想硬來，摟起他的屁股，“重婚？我只和你結婚。”
說謊不打草稿，宋杲遇瞪了他一下，滿眼不滿，“話說得漂亮！你敢反抗你爸，顏家，首君制定的婚約嗎？”
身體倒進床褥，說話的功夫，衣服被扒得精光。
涼悠悠的空調拂過光/裸的肌膚，吹不散熱氣，反倒讓兩股氣流相互纏繞。
人生來的羞恥感莫過於別人西裝革履，你自己光/溜/溜的晾著肉。
“穿不穿？”
“不穿。”憋屈和無助裹滿宋杲遇，“顏序酌你混蛋。”
“嗯，你比我混蛋。”顏序酌握著他的腰，“不穿衣服會感冒，你一旦生病，我會逼你吃藥，藥物會對杳杳不好，你是傷害杳杳的壞媽媽。”
宋杲遇眼裏閃過驚愕，他再一次被顏序酌的無恥震驚了。
“穿不穿。”
“穿。”宋杲遇咬咬牙，“你走開，我自己穿。”
“我看你穿。”感覺到身下人的戰栗，顏序酌解釋，“你身/體每一寸皮膚我都看過，你穿和我穿一樣。”
“顏序酌你叫A4帶你去看看腦子行不行。”宋杲遇只覺得眼前一黑，“我要告你騷擾良民Beta。”
顏序酌眉眼彎彎，“是Omega……”
Alpha嘴裏連篇累牘，離譜，誇張，不切實際，宋杲遇難以理解，直到換好衣服被人抱進轎車裏，他仍處於懵傻的狀態。
他植入的腺體無色無味，除了後頸多出的凸起部位以外與之前相比沒有較大變化。
Omega獨有的特征，他也有。
終身標記，發熱期，對Alpha的依賴，無一例外，統統擁有。
是喜，是悲，有好，有壞。
“你認為我把他們放在眼裏？”
“什麽？”混亂的腦子被Alpha打斷，宋杲遇沒聽明白，又問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笨蛋。”顏序酌撥弄著表盤，申請報告裏的同意十分醒目，“說你笨蛋。”
“你剛才說的不是兩個字。”
沒聽明白不代表不記得說話的長短，字少耗費的時間少，Alpha剛才的話不長但也不會那麽短。
“好話不說二遍的道理你應該懂。”
顏序酌從口袋裏拿出一朵嬌艷欲滴的櫟葉杜鵑，按開別針，卡在他空蕩蕩的胸膛左側。
糾結的問題煙消雲散，胸口的物品奪去宋杲遇的所有註意力，他身體微僵。
“不需要。”
他承認自己有點抗拒這枚胸針，起碼已經達到厭煩的地步。
新娘和不知名的男人帶著象征同樣意義的東西，底下的賓客能聊出幾百種不同風格的八卦。
“不要。”宋杲遇握住那枚花，取了下來，“你拿走。”
顏序酌從他手裏拿了過來，又給他戴上，“這不是權言尋戴過的那個。”
嫉妒的心思被人扒開，宋杲遇無地自容，他百口莫辯只得強調，“戴沒戴過，我都不稀罕。”
冰涼的胸針溫熱，白粉色的花蕊栩栩如生，一簇有三朵，外表裹著一層透明的膜，質地堅硬。
不是飾品店裏買的普通飾品，花型飽滿立體，像自己摘下開得正艷麗的鮮花，風幹後定制的永生花。
“我親手做的。”顏序酌說，“你送我永生花，我送你一輩子不會雕零的櫟葉杜鵑。”
花是Alpha給予的禮物，是宣示主權的標志。
簡單，粗暴，小小的花朵點綴就烙上了Alpha獨特的印記。
“我和權言尋都有嗎？”宋杲遇掩蓋不了喉嚨裏的哽咽，“你是不是把所有的人都當作你戲法裏的角色，我是，權言尋是。把我帶到你和他的婚禮，你覺得難堪的人是誰？兩個人圍著你轉你很開心？如果權言尋生氣了，首君會放過你？”
愛和恨混為一談，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愛顏序酌還是恨。
他厭惡顏序酌的獨斷，不可理喻，瘋瘋癲癲，在這數不清的壞性格裏有分毫不少的偏愛在破土發芽。
“能不能放過我，放過權言尋，他是無辜的受害者，為什麽要插在我倆的恩怨中間，大家都是人，你把我和他的道德、尊嚴、人格一並踩在腳下。”
宋杲遇繼續痛苦地嘶吼，“自己沈入深淵為什麽要把別人一同卷入漩渦，我陪你不夠，你還要拉上其他人？顏序酌你的良知隨著你的年齡逐漸消退了。”
“他逃婚了。”
Alpha一句話擊潰宋杲遇啰哩八嗦的句子。
“你把她什麽了？”
宋杲遇迅速抓著顏序酌的衣擺，訂婚宴上的權言尋看Alpha的眼神裏滿是喜愛，怎麽可能逃婚。
“我在你心裏這麽垃圾？”顏序酌不爽地嘖了一聲，“她長腿跑了，你來我這裏興師問罪？怎麽？你喜歡她？”
次次關心其他人是否安康的討論，最終都會演變為他喜歡那個人。
無理取鬧，溝通困難。
宋杲遇扣著門把手，沒動靜，他朝司機吼，“開門，我要下車。”
“宋少爺，酒店快到了。”後腦勺的兩道視線聚焦，殺傷力極強，要把司機的偷盯穿，他擦擦臉上的汗水，找了個理由搪塞，“這裏車多，下車很危險。”
手放在門上沒動，宋杲遇見司機不開門，轉回目標，“顏序酌，我不結婚，你讓我下車。”
司機大氣不敢出，生怕引火燒身，距離婚宴酒店不到五分鐘路程，他開得很慢，超過他的車輛不計其數。
顏序酌收回看前方的目光，“你覺得我會聽命於你？你簽了結婚申請，五分鐘前我們已經合法了。”
巨大陌生的事件追著宋杲遇的腦袋拼命往裏鉆，他猛地松開手，眼睛睜得老大，雙唇止不住打顫，“你騙我……”
Alpha但笑不語，將一沓紙放在他腿上。
宋杲遇一張一張認真查閱，軍隊結婚的審批手續辦理完畢，簽訂的結婚申請書也蓋上了鋼印。
手術前Alpha給他簽的單子根本不是手術風險的評估報告，是結婚申請表。
“你算計我？”宋杲遇呆滯地問，“我沒說同意。”
顏序酌指著申請人的那一欄，“白紙黑字，你要悔婚嗎？這可是軍婚，除非雙方出軌，離婚很難。”
那串熟悉到不能熟悉的文字確實是宋杲遇自己簽的，“一定要事事做絕嗎？”
“沒有迂回的事情才能完全緊握。”顏序酌眉眼含笑，“還有，你出軌我會殺了那個人。”
“我出軌你爸。”宋杲遇氣到口不擇言。
“那我拭目以待。”顏序酌打開門，伸出手，“這會兒可以結婚了嗎？老婆。”
酒店門口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，賓客眾多，一排排站在各處，神色各異，看戲居多。
顏序酌挽著宋杲遇穿過人群，進入大堂內部，路過的地方只要能夠掛橫幅，無一不寫著新郎和新娘的名字。
顏序酌，權言尋。
沒有他，他是個可恨的偷竊者。
沒有彩排過的婚禮走得格外順利，在一片不懷好意和震驚裏，君相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宋杲遇是他的幹兒子。
質疑聲變成一連串的祝福聲，人人都知道是假話，人人都在奮力地表演最認真的祝福者。
權利之下，真相不過是附和罷了。
一張張笑到皺巴的臉，看著倒胃口，宋杲遇想找個地方透透氣，“我累了。”
“去休息室。”
顏序酌告別來賓，以他有身孕不易操勞為由。
相對於外面的哄鬧，休息室是安靜舒適的天堂。
“你犧牲過什麽換取了我們結婚？”
長時間掛在嘴邊的話，終究還是說出口。
“犧牲？”顏序酌笑意不減，“我答應艾弦會將你血液研制出的藥品全部拿給他，他為了顏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。”
一聲短促的輕笑停歇，他又說：“賀綏更簡單，他的弱點是喬與舟，喬與舟母性光輝太嚴重，我只需要流點眼淚，他就乖乖地為我所用。”
宋杲遇開口打斷Alpha略帶譏諷意味的話，“他是你媽媽。”
“然後呢？我需要每天都去找他問好嗎？”顏序酌艱難地吐出幾個字，“宋杲遇我的一切卑劣行為都是因你而起，如果你臨陣脫逃，那我們只能一起共赴黃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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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pha的話是一座一觸即潰的高山, 數不清的亂石、樹木接連坍塌，砸得宋杲遇暈頭轉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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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難全。
人與人之間隔著肚皮，隔著胸膛, 隔著皮肉, 隔著骨骼，心理師不可能完完全全摸清別人內心的想法, 更不用說宋杲遇這種缺少心眼子的人, 他認識Alpha多年，了解僅僅浮於表面。
沒發生一系列的崩壞事件, 顏序酌在他心中一直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善人, 現在的Alpha裏裏外外散發著濃烈的黑霧。
卑鄙至極，權衡利弊, 不擇手段。
宋杲遇在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, 時常會想，這麽多年的相知相伴，他有沒有過，一次，甚至是一秒，觸摸到Alpha真正的內心。
沒有。
剝開Alpha掩飾的重重迷霧，他尋不到一絲真跡。
所有的感動和幸福，不是因為愛賦予, 而是賦予了價值和回報。
斤斤計較，步步為營不是愛, 是交易。
把顏序酌表現出來的愛意一一剔除，呼吸困難的胸口，終於得以喘息，宋杲遇吸入大量空氣，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顏序酌擡高他的下巴，上下磨踹那輪廓分明的下顎線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宋杲遇無意識地吞了口唾沫，“說明白。”
“宋杲遇你想讓我說什麽？”Alpha的指尖劃過他的喉結，在凸起的地方輕輕按了幾下，一路向下，停在衣領間。
酥酥麻麻的觸碰在集中的精神裏放大了無數倍，瘙癢難耐，雞皮疙瘩紛紛探出頭。
宋杲遇忍住不適，掙紮地往後挪，Alpha見狀，抓起他的小腿往前拽。
屁股摩擦布料到懸空到再次落實，大概有兩秒。
圈住宋杲遇的人，手臂收得很緊，不給他一丁點反抗的機會。
實際是他沒有力氣反抗，手術的麻藥剛過，四肢酸痛乏力。
擁有正常體魄的情況下，不可能脫離Alpha揉/捏，現如今以他病秧子一樣的身體狀態，無非是雞蛋碰石頭，不自量力。
束縛的是武力，言語沒有，宋杲遇用手掌抵在胸口，隔絕肌膚接觸，“我想讓你說什麽你會說嗎？有用嗎？你會照做嗎？話說得好聽，其實是換一種方式的獨斷專行。”
舒暢的笑聲響起，顏序酌言語裏盡是溫柔，“寶寶，你比我自己還要懂我。”
“……有病……”宋杲遇的血液在體內奔騰不息，如果眼神能變成一把尖刀，勢必要把Alpha捅爛，剁成肉泥。
他就知道Alpha不是什麽好東西，處心積慮的人怎麽可能把主動權交出去。
“放開！”
“不放。”眼前是一張由於慍怒氣血上湧紅彤彤的臉頰，顏序酌盯著這張臉，眼裏閃爍著糾結和猶豫，沈默片刻，他尊崇內心，輕輕咬了一口。
力度不重，沒留痕跡。
嚴峻的形勢忽然轉變成卿卿我我，宋杲遇驚詫萬分，捂臉怒道：“你上輩子屬狗嗎？能不能把話攤明白說，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嘣，我聽不明白。”
顏序酌聞言將懷裏的人往後推，一只手扶住他的腰，另一只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，神色從容，“換衣服，結婚，夠明白嗎？”
宋杲遇將胸前的布料拽得死死的，漸漸平緩的情緒又再次攀升，“又發什麽瘋？”
結婚，出雙入對的人才能參加。
和顏序酌走進禮堂的人，是權言尋，不是他。
脫衣服的工程中道崩殂，顏序酌茶色瞳眸微動，“脫你衣服就是發瘋？一個月前我天天脫……”
“閉嘴！”泛紅的皮膚上新高度，紅的滲血，宋杲遇捂住Alpha胡說八道的嘴，“顏序酌你越來越沒皮沒臉了，你能不能變回原來的高冷男的模樣？”
“高冷？”顏序酌說，“我現在高冷起來，你會主動和我說話嗎？我不找點話題，你能做到一輩子不和我說話。”
初聽覺得怪委屈，仔細想想，宋杲遇立馬打消自省的念頭。
Alpha是天賦型演員，演什麽東西都游刃有餘，心疼等於中計，絕不能讓奸人得逞。
“不換衣服，不結婚。”宋杲遇加大抓紐扣的力氣，“想犯重婚罪嗎？你道德底線真低。”
紐扣在宋杲遇手掌下，顏序酌不想硬來，摟起他的屁股，“重婚？我只和你結婚。”
說謊不打草稿，宋杲遇瞪了他一下，滿眼不滿，“話說得漂亮！你敢反抗你爸，顏家，首君制定的婚約嗎？”
身體倒進床褥，說話的功夫，衣服被扒得精光。
涼悠悠的空調拂過光/裸的肌膚，吹不散熱氣，反倒讓兩股氣流相互纏繞。
人生來的羞恥感莫過於別人西裝革履，你自己光/溜/溜的晾著肉。
“穿不穿？”
“不穿。”憋屈和無助裹滿宋杲遇，“顏序酌你混蛋。”
“嗯，你比我混蛋。”顏序酌握著他的腰，“不穿衣服會感冒，你一旦生病，我會逼你吃藥，藥物會對杳杳不好，你是傷害杳杳的壞媽媽。”
宋杲遇眼裏閃過驚愕，他再一次被顏序酌的無恥震驚了。
“穿不穿。”
“穿。”宋杲遇咬咬牙，“你走開，我自己穿。”
“我看你穿。”感覺到身下人的戰栗，顏序酌解釋，“你身/體每一寸皮膚我都看過，你穿和我穿一樣。”
“顏序酌你叫A4帶你去看看腦子行不行。”宋杲遇只覺得眼前一黑，“我要告你騷擾良民Beta。”
顏序酌眉眼彎彎，“是Omega……”
Alpha嘴裏連篇累牘，離譜，誇張，不切實際，宋杲遇難以理解，直到換好衣服被人抱進轎車裏，他仍處於懵傻的狀態。
他植入的腺體無色無味，除了後頸多出的凸起部位以外與之前相比沒有較大變化。
Omega獨有的特征，他也有。
終身標記，發熱期，對Alpha的依賴，無一例外，統統擁有。
是喜，是悲，有好，有壞。
“你認為我把他們放在眼裏？”
“什麽？”混亂的腦子被Alpha打斷，宋杲遇沒聽明白，又問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笨蛋。”顏序酌撥弄著表盤，申請報告裏的同意十分醒目，“說你笨蛋。”
“你剛才說的不是兩個字。”
沒聽明白不代表不記得說話的長短，字少耗費的時間少，Alpha剛才的話不長但也不會那麽短。
“好話不說二遍的道理你應該懂。”
顏序酌從口袋裏拿出一朵嬌艷欲滴的櫟葉杜鵑，按開別針，卡在他空蕩蕩的胸膛左側。
糾結的問題煙消雲散，胸口的物品奪去宋杲遇的所有註意力，他身體微僵。
“不需要。”
他承認自己有點抗拒這枚胸針，起碼已經達到厭煩的地步。
新娘和不知名的男人帶著象征同樣意義的東西，底下的賓客能聊出幾百種不同風格的八卦。
“不要。”宋杲遇握住那枚花，取了下來，“你拿走。”
顏序酌從他手裏拿了過來，又給他戴上，“這不是權言尋戴過的那個。”
嫉妒的心思被人扒開，宋杲遇無地自容，他百口莫辯只得強調，“戴沒戴過，我都不稀罕。”
冰涼的胸針溫熱，白粉色的花蕊栩栩如生，一簇有三朵，外表裹著一層透明的膜，質地堅硬。
不是飾品店裏買的普通飾品，花型飽滿立體，像自己摘下開得正艷麗的鮮花，風幹後定制的永生花。
“我親手做的。”顏序酌說，“你送我永生花，我送你一輩子不會雕零的櫟葉杜鵑。”
花是Alpha給予的禮物，是宣示主權的標志。
簡單，粗暴，小小的花朵點綴就烙上了Alpha獨特的印記。
“我和權言尋都有嗎？”宋杲遇掩蓋不了喉嚨裏的哽咽，“你是不是把所有的人都當作你戲法裏的角色，我是，權言尋是。把我帶到你和他的婚禮，你覺得難堪的人是誰？兩個人圍著你轉你很開心？如果權言尋生氣了，首君會放過你？”
愛和恨混為一談，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愛顏序酌還是恨。
他厭惡顏序酌的獨斷，不可理喻，瘋瘋癲癲，在這數不清的壞性格裏有分毫不少的偏愛在破土發芽。
“能不能放過我，放過權言尋，他是無辜的受害者，為什麽要插在我倆的恩怨中間，大家都是人，你把我和他的道德、尊嚴、人格一並踩在腳下。”
宋杲遇繼續痛苦地嘶吼，“自己沈入深淵為什麽要把別人一同卷入漩渦，我陪你不夠，你還要拉上其他人？顏序酌你的良知隨著你的年齡逐漸消退了。”
“他逃婚了。”
Alpha一句話擊潰宋杲遇啰哩八嗦的句子。
“你把她什麽了？”
宋杲遇迅速抓著顏序酌的衣擺，訂婚宴上的權言尋看Alpha的眼神裏滿是喜愛，怎麽可能逃婚。
“我在你心裏這麽垃圾？”顏序酌不爽地嘖了一聲，“她長腿跑了，你來我這裏興師問罪？怎麽？你喜歡她？”
次次關心其他人是否安康的討論，最終都會演變為他喜歡那個人。
無理取鬧，溝通困難。
宋杲遇扣著門把手，沒動靜，他朝司機吼，“開門，我要下車。”
“宋少爺，酒店快到了。”後腦勺的兩道視線聚焦，殺傷力極強，要把司機的偷盯穿，他擦擦臉上的汗水，找了個理由搪塞，“這裏車多，下車很危險。”
手放在門上沒動，宋杲遇見司機不開門，轉回目標，“顏序酌，我不結婚，你讓我下車。”
司機大氣不敢出，生怕引火燒身，距離婚宴酒店不到五分鐘路程，他開得很慢，超過他的車輛不計其數。
顏序酌收回看前方的目光，“你覺得我會聽命於你？你簽了結婚申請，五分鐘前我們已經合法了。”
巨大陌生的事件追著宋杲遇的腦袋拼命往裏鉆，他猛地松開手，眼睛睜得老大，雙唇止不住打顫，“你騙我……”
Alpha但笑不語，將一沓紙放在他腿上。
宋杲遇一張一張認真查閱，軍隊結婚的審批手續辦理完畢，簽訂的結婚申請書也蓋上了鋼印。
手術前Alpha給他簽的單子根本不是手術風險的評估報告，是結婚申請表。
“你算計我？”宋杲遇呆滯地問，“我沒說同意。”
顏序酌指著申請人的那一欄，“白紙黑字，你要悔婚嗎？這可是軍婚，除非雙方出軌，離婚很難。”
那串熟悉到不能熟悉的文字確實是宋杲遇自己簽的，“一定要事事做絕嗎？”
“沒有迂回的事情才能完全緊握。”顏序酌眉眼含笑，“還有，你出軌我會殺了那個人。”
“我出軌你爸。”宋杲遇氣到口不擇言。
“那我拭目以待。”顏序酌打開門，伸出手，“這會兒可以結婚了嗎？老婆。”
酒店門口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，賓客眾多，一排排站在各處，神色各異，看戲居多。
顏序酌挽著宋杲遇穿過人群，進入大堂內部，路過的地方只要能夠掛橫幅，無一不寫著新郎和新娘的名字。
顏序酌，權言尋。
沒有他，他是個可恨的偷竊者。
沒有彩排過的婚禮走得格外順利，在一片不懷好意和震驚裏，君相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宋杲遇是他的幹兒子。
質疑聲變成一連串的祝福聲，人人都知道是假話，人人都在奮力地表演最認真的祝福者。
權利之下，真相不過是附和罷了。
一張張笑到皺巴的臉，看著倒胃口，宋杲遇想找個地方透透氣，“我累了。”
“去休息室。”
顏序酌告別來賓，以他有身孕不易操勞為由。
相對於外面的哄鬧，休息室是安靜舒適的天堂。
“你犧牲過什麽換取了我們結婚？”
長時間掛在嘴邊的話，終究還是說出口。
“犧牲？”顏序酌笑意不減，“我答應艾弦會將你血液研制出的藥品全部拿給他，他為了顏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。”
一聲短促的輕笑停歇，他又說：“賀綏更簡單，他的弱點是喬與舟，喬與舟母性光輝太嚴重，我只需要流點眼淚，他就乖乖地為我所用。”
宋杲遇開口打斷Alpha略帶譏諷意味的話，“他是你媽媽。”
“然後呢？我需要每天都去找他問好嗎？”顏序酌艱難地吐出幾個字，“宋杲遇我的一切卑劣行為都是因你而起，如果你臨陣脫逃，那我們只能一起共赴黃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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